超殺女主演!電影原著小說《第五波》內文搶先連載 Part 4
1月 05, 2016
克蘿伊‧摩蕾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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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波:無垠之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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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he 5th Wave 2 : The Infinite Sea
Edit
美國小說家瑞克‧楊西所著科幻愛情小說三部曲《第五波》(The 5th Wave)首部曲改編成電影《第五毀滅》由高人氣女星「超殺女」克蘿伊‧摩蕾茲主演,台灣預計2016年1月21日上映。
今天要來繼續介紹原著小說,內文搶先看第四部分,也是最後一篇,
若還沒有看過之前的,請先看:
Part 1:http://crazygirlstake.blogspot.tw/2015/12/part1.html
Part 2:http://crazygirlstake.blogspot.tw/2016/01/part2.html
Part 3:http://crazygirlstake.blogspot.tw/2016/01/part3.html
【重返第五波】《第五波》連載試讀Part4:凱西艾文
「再跟我說一次,」有天晚上我被他旁敲側擊了一個小時之後,他說:「妳不知道他們是誰,或是什麼東西,但妳知道他們有很多重型武器和外星裝備。妳不知道他們把妳弟弟帶去哪裡了,但是妳要去救他。等妳到了那裡,妳不知道要怎麼救他出來,但是—」
「現在是怎樣?」我問:「你要幫我,還是要讓我覺得自己是白癡?」
我們坐在壁爐前的厚地毯上,他的步槍放在一旁,我的手槍放在另一邊,我們兩個坐在中間。
他舉起雙手作勢要投降:「我只是想搞清楚。」
「我會從骨灰坑營地開始尋找他們的蹤跡。」我第一千次這麼說。我知道他為什麼一直問我同樣的問題,但他實在他媽的太務實了,我很難說服他。當然,他八成也覺得我很難說服。我所謂的計畫比較像是一個假裝是計畫的大方向。
「如果找不到蹤跡呢?」他問。
「我會一直找,直到找到為止。」
他點頭的樣子就像在說:我在點頭,不是因為妳說的話有道理,而是因為我覺得妳根本腦殘。但我不想被妳用我親手做的拐杖打昏。
於是我說:「我不是腦殘,為了薇兒你也會這麼做。」
他沒有回應。他環抱自己的腿,把下巴擱在膝蓋上,望著壁爐裡的火焰。
「你認為我在浪費時間,」我對著他完美的側臉指控道:「你認為山米死了。」
「我怎麼可能知道他是生是死,凱西?」
「我不是說你知道,我是說你認為。」
「我怎麼認為重要嗎?」
「不重要,所以請你閉嘴。」
「我什麼也沒說,是妳—」
「什麼⋯⋯都⋯⋯不要⋯⋯說。」
「我沒說話。」
「你剛才就說了。」
「我不說了。」
「你不會不說。你說你不說,然後又繼續說。」
他張嘴要說話,然後又用力閉上嘴,力氣大到我聽見他的牙齒相撞的聲音。
「我餓了。」我說。
「我去幫妳弄點吃的。」
「我有要你幫我弄嗎?」我想一拳打上他形狀完美的嘴。我為什麼想打他?為什麼這麼生氣?「我可以自己找東西吃。問題不在這裡,艾文。我不是來這裡變成你已經完蛋的生命的新目標,你的目標要你自己想。」
「我想幫助妳。」他說,我第一次在他小狗般的眼睛裡看見真正的憤怒。「為什麼去救山米不能也是我的目標?」
他的問題跟著我一起走進廚房。我把醃鹿肉甩在鷹級童軍艾文用戶外烤爐烤的麵包上,那個問題像烏雲一樣壟罩我頭頂,跟著我回到客廳。我在他腦袋正後方的沙發上坐下,心裡有種想從他寬厚的肩膀中央踢下去的衝動。我旁邊的桌上有一本叫《愛的急切渴望》的書,但從封面看來我覺得應該叫作《我壯觀的洗衣板腹肌》。
這就是我最大的問題,就是這個!在「到來」之前,艾文.沃克這樣的男生絕對不會看我第二眼,更別提替我狩獵野生動物和幫我洗頭了。他們絕對不會像他媽媽的羅曼史封面人物那樣摟住我的後頸,縮著腹肌,爆出二頭肌。從來沒有人深深望入我眼中,我的下巴也沒有被抬到距離別人的嘴唇幾公分過。我是背景裡的女孩,那個只是朋友—或者更糟,只是朋友的朋友,在幾何學課堂上坐在你旁邊,但你記不得她叫什麼名字的女孩。不如讓某個蒐集星際大戰玩偶的中年宅男在雪堆裡找到我還好一些。
「怎樣?」我對著他的後腦勺問:「現在你對我行使緘默權了?」
他的肩膀上下聳動。我知道他在無聲地偷笑,同時無奈地搖頭:女生真是太傻了。
「我應該直接說的,」他說:「不應該假設。」
「什麼?」
他轉身面對我。我坐在沙發上,他坐在地板上抬起頭。「直接說我要跟妳一起去。」
「什麼?我們根本沒有談到這個。你為什麼想跟我一起去,艾文?你不是認為他已經死了嗎?」
「我不想讓妳死掉,凱西。」
我受夠了。
我把鹿肉扔向他的腦袋,盤子擦過他的側臉,我還來不及眨眼他已經站起來矗立在我面前。他彎身把雙手撐在我兩側,困住我,他眼裡閃著淚光。
「不是只有妳是一個人。」他咬牙切齒地說:「我十二歲的妹妹死在我懷裡,她是被自己吐出的血嗆死的,我一點辦法也沒有。所以妳擺出一副妳的遭遇彷彿是全人類歷史上最大的悲劇讓我想吐。不是只有妳一個人失去一切,不是只有妳一個人覺得找到了某件能讓這一切有點意義的事。妳有妳對山米的保證,我有妳。」
他停了下來,他知道自己說得太過份了。
「你並沒有我,艾文。」我說。.
「妳知道我的意思。」他專注地看著我,我不得不轉頭避開。
「獨自一人比較好,你也知道,因為這就是你現在還活著的原因!」我用手指戳他上下起伏的胸膛。
他抽身離開。我忍住伸手抓他的衝動,我心中有一部份不想要他離開。
「但那不是妳還活著的理由,」他尖銳地說:「沒有我,妳在外面撐不過兩分鐘的。」
我氣炸了,我忍不住。這是他在最糟的時刻所能說出的最糟的話。
「你去死吧!」我大叫道:「我才不需要你,我誰也不需要!除非我需要有人幫我洗頭或是綁繃帶或是烤蛋糕,你才是最佳人選!」
試了兩次我才從沙發上站起來。現在到了吵架時女生憤怒地衝出去的時刻,而男生則把手臂交抱在胸前,嗤之以鼻。我走到樓梯中段時停下來,讓自己休息一下喘口氣。不是在等他追上來,他沒有來追我。我掙扎著爬上剩下的階梯回到我的房間。
不,不是我的房間,是薇兒的房間。我已經沒有房間了,可能永遠都不會有了。
喔,去他的自怨自艾,這個世界又不是繞著妳旋轉。去他的內疚,讓山米搭上校車的又不是妳。既然這樣也順便去他的悲傷,艾文為了他妹妹哭泣也不能讓她起死回生。
我有妳。喔,艾文,事實上不管是你我兩人還是兩百個人,我們都沒有勝算。對抗異類這樣的敵人完全沒有可能,我鍛鍊自己變得更強壯是為了⋯⋯什麼?好讓我被幹掉的時候至少是強壯地被幹掉?有差別嗎?
我發出怒吼,打了床上的小熊一巴掌。你他媽的在看什麼?它倒了下去,手臂伸在空中,好像在課堂上發問一樣。
房門生鏽的鐵栓在我背後發出聲響。
「出去。」我沒有轉過身。
唧唧唧,然後喀啦,然後沉寂。
「艾文,你在外面嗎?」
「對。」一陣沉默。
「你知不知道你有點跟蹤狂?」
就算他回答了我也沒聽見。我摟住自己,用手上下搓著手臂,房裡冷死了。我的膝蓋痛得要命,但是我咬住下唇,固執地背對房門站著。
「你還在嗎?」我無法再忍受沉默時說。
「如果妳自己離開,我會跟著妳。妳不能阻止我的,凱西,妳要怎麼阻止我?」
我無奈地聳聳肩,忍住淚水:「開槍打你吧,大概。」
「就像打死十字架大兵那樣?」
他的話像子彈一樣擊中我的肩胛,我猛地轉身打開門。他畏縮了一下,但是沒有後退。
「你怎麼知道他的?」想也知道他只有一種方式。「你偷看我的日記。」
「我以為妳會死。」
「抱歉讓你失望了。」
「我只是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—」
「我把槍留在樓下算你走運,不然我現在就開槍打死你。你知道你偷看我的日記讓我覺得多麼噁心嗎?你看了多少?」
他垂下眼瞼,臉上泛起紅暈。
「你全看了,對不對?」我簡直快糗死了,又丟臉又受傷。這比我在薇兒的床上醒來,發現他看過我的裸體還糟糕十倍。那只是身體,這是我的靈魂。
我打向他的肚子,他一動也不動,我像是在打水泥牆。
「你太過份了,」我吼叫道:「你坐在那裡—就坐在那裡,聽我胡扯班恩.派瑞許的事。你知道事實,卻只是坐在那裡聽我說謊!」
他把手插進褲袋裡,看著地板,好像打破了媽媽的古董花瓶被逮到的小男孩。「我不覺得有這麼嚴重。」
「你不覺得?」我搖頭。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人?突然間我有一股非常不祥的預感,哪裡非常不對勁。或許是他失去了所有家人,包含他女朋友還是未婚妻還是什麼的,好幾個月以來都自己一人生活,假裝什麼也不做就是什麼都做了;或許他對付異類所有攻擊的方法,就是自己躲在俄亥俄州偏遠的農場裡;或許他就是一個怪人—在「到來」之前就是,之後也一樣—但無論如何,這個艾文.沃克有些地方非常不對勁。他太平靜,太理性,酷到有點太酷了。
「妳為什麼打死他?」他靜靜地問:「便利商店裡的那個大兵。」
「你知道為什麼。」我說。我快要哭出來了。
他點點頭:「因為山米。」
現在我真的搞不懂了。「那跟山米完全沒有關係。」
他抬頭看向我:「山米牽了那個士兵的手,山米上了校車,山米信任了別人。所以雖然我現在救了妳的命,妳仍然不肯信任我。」
他握住我的手,用力握緊。「我不是十字架大兵,凱西,我也不是沃希。我跟妳一樣,我也害怕、憤怒、困惑、不知道該怎麼辦,但我知道妳不能兩者得兼。妳不能前一句說妳是人類,下一句又說妳是蟑螂。妳明明不相信自己是蟑螂,如果妳相信的話,就不會在公路上轉身面對狙擊手了。」
「老天,」我低語:「那只是比喻而已。」
「妳要用昆蟲來比喻自己嗎,凱西?如果妳是昆蟲的話,就是蜉蝣,一輩子只有一天。那跟異類完全沒有關係,因為一直都是這樣:我們現在在這裡,然後就不在了;我們在這裡的時間並不重要,我們在這段時間裡做了什麼才重要。」
「你說的話完全沒有條理,你知道嗎?」我感覺自己正傾向他,所有抗拒都消失了,我不知道他會推開我還是扶住我。
「妳是蜉蝣。」他喃喃道。
然後艾文.沃克吻了我。
他把我的手舉起來貼著他的胸膛,另一隻手滑過我的頸背。他的撫觸像羽毛一般輕柔,一股電流從我的脊梁往下竄到雙腿,我幾乎無法站立。我感覺到他的心臟在我手掌下跳動,我聞到他的氣息,感覺到他的鬍渣,跟他如絲一般光滑的嘴唇形成強烈對比。艾文看著我,我也回望他。
我拉開距離,說:「不要親我。」
他把我抱起來。我好像一直在上升,彷彿我是個小女孩,爸爸把我高舉在空中晃盪。我覺得我會一直往上飄到銀河的邊緣。
接著他把我放平躺在床上,我在他再度吻我之前說:「如果你再吻我,我就要用膝蓋頂你的胯下了。」
他的手非常柔軟,像雲朵一般。
「我不會讓妳⋯⋯」他搜索著正確的字眼:「從我身邊飄走。凱西.蘇利文。」
他吹熄床邊的蠟燭。
我在他去世的妹妹的黑暗房裡更深刻地感覺到他的吻,在他全家人去世的寂靜大屋中,在這個「到來」之前我們所知的生命全歸於死寂的世界中。他在我還沒有感覺到自己的淚水之前就先嚐到了,淚水所到之處都有他的吻。
「不是我救了妳,」他低聲說,嘴唇挑逗著我的睫毛:「是妳救了我。」
他一再重複,直到我們依偎著睡著為止。他的聲音在我耳中,我的淚水在他嘴裡。
「妳救了我。」
(連載結束,謝謝大家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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